出庭受审的伊丽莎白·霍姆斯 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记者 | 田思奇
2013年，刚刚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的艾丽卡·张（Erika Cheung）决定加入硅谷“独角兽”Theranos，因为她被公司创始人，人称“女版乔布斯”的伊丽莎白·霍姆斯（Elizabeth Holmes）在创业过程中展现的个人魅力所吸引。
但艾丽卡·张很快发现，该公司的迷你血液检测仪器“爱迪生”经常无法通过质量控制测试。与传统实验室相比，爱迪生失误的频率要高得多。
在2021年9月15日针对伊丽莎白·霍姆斯涉嫌欺诈的审判上，身为吹哨人的艾丽卡·张出庭作证并表示，该公司的检测“结果是对或错的几率就和你抛硬币差不多。”
由于宣称只需要从手指上抽几滴血就可以完成数百项检测，包括多种癌症，Theranos公司估值一度飙升至90亿美元。坐拥800名员工的斯坦福大学辍学生霍姆斯也被誉为最富有的白手起家女性，常常出现在杂志封面和电视节目中。
但身为Theranos实验室工作人员的艾丽卡·张作证说，该公司经常删除异常值，“精挑细选”最容易通过测试的数据点。
当她向公司的二号人物，拉梅什·“桑尼”·巴尔瓦尼（Ramesh“Sunny”Balwani）提出这些担忧时，她得到的反馈却是：“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有资格打这些电话？你只是伯克利的应届生，你对实验室诊断学了解多少？在这家公司没人会看到你。”
身为霍姆斯商业伙伴和前男友的巴尔瓦尼将于明年单独受审。和霍姆斯类似，他也将提出无罪抗辩。
2015年，已经离开公司的艾丽卡·张给美国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写了一封信，概述了Theranos测试存在的问题。该机构随后突击检查了Theranos，导致后者把实验室关闭。
在艾丽卡·张开始接受《华尔街日报》调查记者采访后，她还收到Theranos律师的消息，警告称她泄露公司机密信息的举动已经被发现。对于艾丽卡·张来说，这是让她不得不公开患者样本的“最后稻草”。
Theranos创下的“医学奇迹”也从2015年开始逐步崩塌。《华尔街日报》在当年10月发布的调查报道向Theranos公司的血液检测仪和检测方法提出质疑，该公司随后被投资者以欺诈为由提起诉讼，验血执照被美国政府吊销，最终公司业务在2018年9月解散。
霍姆斯因歪曲公司的血液检测能力而受到多项欺诈和共谋指控。检察官在上周的开庭陈述中概述说，他们寻求的是证明霍姆斯有欺诈和欺骗投资者的意图。但霍姆斯一方坚称，虽然她犯了错，但并没有故意欺诈的行为。
对于艾丽卡·张的证词，霍姆斯的辩护律师称，霍姆斯非常信任她实验室的研究人员，因此非常信任检测结果。该律师指出，在Theranos实验室工作的科学家资历很高，其中52人拥有博士学位，还有10名医生。
这场备受期待的审判预计将持续到12月中旬。如果12项罪名成立，现年37岁的霍姆斯将面临最高20年的监禁。
而艾丽卡·张如今已成为科技伦理的倡导者，创立了一家有关创业道德的非营利组织。